第二十五章 江湖路远

赵构拿着包子铺老板的包子，回到那个自己栖身的小巷子，此刻陪他的只有身边两把刀和旁边一只死睡的大猫，这大散关并没有宵禁，时常有携烛的游子在赵构身边路过，三三两两醉倒在这深夜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风楠楠，一夜无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构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巷子时候，终于结束了盘坐练气，身体上的伤一时半会并不能修复，干脆起身寻摸着一点吃的和干净的衣服用以洗换，可现在身无分文，这一点并不是那么容易，江湖儿郎江湖死，原来是这般理解，饿死冻死也是归宿。赵构将昨夜的包子留了四个给大猫黑妞，自己吃了两个，就负刀寻觅可以赚一点铜板的差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远处就是那闻名的鬼市，此刻在阳光下显得安静祥和，并不符那夜晚的无羁和自由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构继续往前，走了约莫两条巷子，就被一波地痞无赖拦阻，这大散关泼皮无赖团体众多，互相区域划分也并不明显，因此弱些的就起早到处闲逛得些好处，并不碰那些强势团体的霉头，此刻赵构一身血衣，本来并不愿意盘剥这些江湖散客，谁也不知背后是不是一个家族或者高手，但是此刻赵构看起来并不像那高手或者家族子弟落魄追杀，那富家子弟最喜欢这寒冬数九，锦衣貂裘，越发显得自己精气神，江湖高手也有喜欢装的素朴，但也是看起来朴素，实质上还是粗布细织。这破皮常在闹市游荡，观人读物的本领极强，一眼就看出这赵构并不是前两类人，于是过来寻几个钱财。

        为首的叫王五，本是屠夫因在家乡寻妓，惹了本地衙内的公子，争风吃醋起来，迫害了这王五背井离乡，发配海南，那王五也是狠人，干脆将押送的公人几刀杀了，自己跑到这大散关来，因其有杀猪的两把子力气，加上杀了两个公人，算起来也算有些豪气，于是左邻右舍有些听说的小泼皮就认其做老大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王五拦阻赵构问道：“你这小子，可认得我王爷，这大散关黑市这一片巷弄都是我王五负责巡视，你这小子，并未通报就在前面巷子里睡了一宿，该给哥几个几个借宿的酒钱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构并不言语，直直往前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王五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，命几个泼皮将赵构围起来，堵住赵构的前进路。自己则继续说道：“王爷我看你一身是血，该是惹下什么债，若是没有我保护这巷子，指不定仇家就手刃了你，要是还不交这银子，可就要动粗了，到时候你我脸上都不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若是此刻兜里没有现银，我看你那把刀也是不错，你解下腰间那把刀，给我送来看看，若是过得去，王爷我就暂且饶过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构见这一伙人要上前抢腰间的刀，顿时急了，拔刀而起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王五见这少年如此挑拨就急了，心底多少看出应该是个刚出家门的雏儿，不知哪里吃了暗亏，导致如此，心底有了谱，这会更加得寸进尺，命令小泼皮们紧紧将赵构围住，然后上手去抢，赵构挥刀，他们就往后退去，本就是重伤的赵构，必定坚持不了，那王五一伙人显然是看出，心底暗想是吃定了这赵构腰间的两把刀，那长刀一般，短刀一看就是不凡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赵构围住无法脱困的时候，一声猫叫传来，原来这大猫早上几个包子没有吃饱，就出去偷几刀人家晾在院子或者房梁上的腊肉果腹，此刻吃饱了过来寻赵构，嘴里还叼着肉，一看赵构危险，立马松开嘴里的肉，过来解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伙泼皮，本来就是寻常市井的游荡子弟，并没有几个是练家子，此刻竟然被一只猫挠得四处乱窜，那为首的王五也不再自称王爷，而是抱头求饶，解下腰间的钱袋子，里面拿出几十枚铜板，对着赵构说道：“小爷，小爷，你也不早说个，还有这般厉害的猫爷护主，就是給我王某一身的胆，也不敢来拦小爷你啊！~”最后这句话，他已经是带着哭腔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构示意黑妞退下，那一伙泼皮连连拜服，那王五也不管钱袋子，呸得一声自认倒霉，没想到小爷今天眼拙，触了这么个畜生的霉头，看来今天是不能爬那野小娘子的白肚皮了，边想边跑，几息之间就看不见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大猫黑妞见人都跑了，颠着小步子叼着钱袋子，往赵构腿上蹭蹭，后又叼起那早上自己寻来的一刀肉，拱了拱赵构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构有些无奈，只能解释道现如今在城里，不能生火烤肉。大猫似有不解，在地上撒起泼来，赵构也只能摸摸那黑妞的大头，保证之后会加倍补偿，一人一猫就这样背着肉，带着反抢的铜板，行在朝阳下，此刻赵构突然明白那句江湖路远真正的含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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