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第20章
五月五日，这一天是立夏，也是录制初舞台的日子。
五点多，天就已大亮。
萧羽驰早起，住处已经空空荡荡，该寄回家的东西都已经寄回家了。一想到这一去就不会再回到这里，竟然还有些不舍。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外，上了林双她们的车。
要去同一个地方录制，这顺风车不坐白不坐。而且她带着管制刀具，不方便乘坐公共交通。乘坐公共交通的是叶主唱，她稍微晚一点坐飞机出发，不用起这么早。
萧羽驰已经知道每次去她们排练室都碰不到主唱的原因，她也挺配合的，自觉避开。两人一次面都没碰到。
“不要紧张。”林双安慰萧羽驰，并递给她面包和牛奶。
“我不紧张。”萧羽驰实话实说，其实她没太看重比赛成绩，此行只是去蹭吃蹭喝蹭住，顺便完成某个任务。出发之前她恶补了前几届的选秀节目，或许是开了两倍速的原因，她对选手们的真情实感表示不理解，她发誓自己绝不会哭哭啼啼的入戏太深。
方思咏见她像往常一样穿着一件白t和一条运动裤，这个人上个月就穿上短袖了，不得不感慨年轻人火气真好，都不怕在换季时着凉。
但眼下，她别有担心：“你不会就穿这样表演吧？”穿这样跟她们在音乐节演出倒是没问题，去录制节目可就不太合适了。
“是啊。”萧羽驰还挺庆幸节目是在夏天录制的，都不用准备厚衣服，她行李箱里的衣服全是t恤短裤，非常省空间。
方思咏摇摇头，这一个月，萧羽驰泡在她们排练室配合曲子改编，替她们在演出时搬乐器，替她们拍摄，干了不少下手活。一个月的相处足以看清一个人的品性。她们几个和她十分投缘。方思咏甚至还教她打架子鼓，早已把她当自己人对待。
“就知道你不讲究，还好我们早有准备。”她拿出三只纸袋子，里面装着她们替她挑的演出服。三人各买了一套。“自己选一个。”
如果想送人礼物并且不想让对方拒绝的话，让对方选礼物a或礼物b不失为一个好方法，而不是给她是否接受礼物的选项。
萧羽驰吃完面包，看了看三套衣服。一套是上半身大红色下半身黑色裙摆的汉服，一套是白色太极服，一套是黑色国风七分袖衬衫配同色阔腿裤。
她试图从方思咏的表情中猜测对应是谁买的。奈何方思咏脸上只有期待，毫无破绽。
就算知道又怎么样，还能看人下菜碟？
不能的。
萧羽驰将汉服放到一边，“这套穿着太热了。”
方思咏捂住胸口：“伤心了。”
萧羽驰又把太极服放在一边，“穿这套容易剧透。”况且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改编，她要表演的已经和太极剑法几乎完全没有关系了。
林双在后视镜里看着：“抱头痛哭。”
于一专心开着车：“看来是我赢了？”
萧羽驰：“别伤心，可以退货的。”
方思咏：“不退。要不你再考虑考虑？现在也不是很热。”
看着方思咏眼中的热切，萧羽驰不忍拒绝，想了想，从纸袋子里拿出红色发带，“我用这个束发，就当我穿了。你会系吗？不会的话就算了。”
“我虽然没系过，但我可以看视频学习研究，应该没问题的。”方思咏心满意足，“你穿上我们准备的战袍，一定可以所向睥睨。”
林双幽幽道：“那我的呢？我也不会退的。尺寸是按你身高体重买的，我们自己没法穿。”
这已经不是暗示了。萧羽驰叹了声气，也不好厚此薄彼：“好的，那我带走，有机会穿。”
林双这才笑逐颜开：“乖。”
车子在高速上急驰了五小时左右，中午时分在华东某市下了高速。没有逗留，径直开往录制地。下车后，阳光当头照，萧羽驰和林双她们分道扬镳。
在下车前已经换好了衣服，头发也在方思咏一路的倒腾中束好。长长的红发带在乌黑的头发中若隐若现，一同垂落。
萧羽驰手握着剑，在报道处的一群工作人员中看到熟人。刘美妮也看到了她，很开心地小跑上来带她交接。
上交了手机，剑也交付给刘美妮。戴上给的耳麦，在腰间贴好姓名贴。最后被刘美妮带引到候场室。
候场室暂时只有萧羽驰一个选手，摄像机倒是不少。
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从此刻起都会被拍下来。
时刻记着谨言慎行。
刘美妮在摄像机外的角落用手势提醒她，萧羽驰看向她所指的地方，放着一堆贴纸。边上写着规则：
请各位选手先进行自评。a：ahallenge，f：future。a级能力最高，然后依次递减，f级表示没有准备好。
若导师评的等级和自评冲突，则以导师评的为准。如自评是b，导师给c，则去c班。
温馨提示：若自评是a，只有四位导师一致同意给a才能进a班，否则要降到f班。
萧羽驰没有过多考虑，拿了a贴上。倒不是自信，对她来说，在哪里都一样。
在刘美妮的指示下，她离开候场室进到另一个场地。
推开门，是有些像电影院一样的地方，一半是舞台，一半是座位。
自己竟然是第一个进场的选手吗？
来早了。
好处是，座位任她挑。
座位椅背上标着数字，最上面的是1，一排就放了一个位。所谓高处不胜寒，她也懒得上去。第二排是2和3，第三排是4和5，这两排各两个位。
这五个位一看就是给出道选手准备的。
第四排开始到最下面那排，每排十个位，一共六排，中间有条过道，隔开两边。
身后突然亮起一道光，萧羽驰回头，舞台的大屏幕上偌大的字体显示着：个人练习生：萧羽驰。
本着少走几步的原则，萧羽驰挑了离自己最近的64号位坐下。这是全场最大的一个数字，也意味着这次一共有64位选手。
她落座后，很快，大屏上的字变了。
真棒娱乐：师风、师泽。
萧羽驰看到这两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，接着头皮发麻。
不会这么巧吧？
很快萧羽驰就看到她们两个进来，两人都穿着一身汉服，身高差看着有十厘米，高点的叫师泽，比萧羽驰高，脸冷冷的。矮点的是师风，看着像甜妹。
师风自评b，师泽自评a。
萧羽驰暗中庆幸，幸好没选汉服，撞衫多尴尬。
此刻全场落座的只有萧羽驰，她们自然也看到了她。面面相对时，师泽脸色不变，师风则是冲萧羽驰甜甜一笑。
萧羽驰扯扯嘴角，笑不出来。
没错，这俩是苍城派的。但她们是冲自己来的，还是碰巧也来选秀的，还不能确定。
师风笑眯眯地携手师泽在萧羽驰旁边的63号和62号位前站定。
莫名的，萧羽驰感到一阵压力。
“你好，我是真棒娱乐的师风，她是师泽。”师风先开口，伸手和萧羽驰握手。
“萧羽驰。”萧羽驰言简意赅，站起来回握。在不确定她们认不认识自己之前，先以不变应万变。
师泽没有自我介绍，她也对萧羽驰伸出手。
萧羽驰自然一视同仁回握，毫无提防。双手交碰后，不想却传来一阵剧痛，萧羽驰吃了一惊，欲收回手，手却被师泽钳子般的手捏得紧紧的。
她好大的力道！
萧羽驰被迫也使力，师泽加重力道。萧羽驰支撑不住，疼到两眼翻白，疼至骨髓，脊背直渗冷汗。
什么仇什么怨？要粉碎性骨折了！
但萧羽驰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，不会向敌人松口求饶，也不想被摄像机捕捉到异常，硬是咬着牙忍着。
就在萧羽驰痛到快要虚脱时，师泽放开了手，她在萧羽驰肩上拍了拍，看上去十分亲密的样子。萧羽驰却又感到一阵剧痛，这痛来自左肩。她右手刚得以解脱，还在微微发抖。
好在师泽只拍了三下，她脸上依旧面瘫：“幸会。”然后嘴型无声做了“掌门”二字，没有从麦克风发出声音。
萧羽驰脸色铁青。这个下马威，几乎是明确告诉她，她们是冲她来的。
她们挨着她坐下。
师山说他是师门中武功最差的那个，看来是真的。上次一别，她警惕了几天，他都没再出现，还以为他放弃了，没想到搬来了救兵。
这救兵还比他难对付，一来还来俩。
一个用手劲就能捏死她，一个笑里藏刀，让她发毛。
看来接下去的日子不好过啊。
接下去入场的选手，萧羽驰因为心中愁苦不堪，心不在焉的，记不住什么人。
人越来越多，周围也越来越吵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屏幕上出现东悦娱乐以及五位练习生的名字，耳边传来“哇东悦的来了”、“看看大公司的”之类的声音。
萧羽驰这才从苦恼中回神，暂时忘记近在迟尺的危机，一瞬不瞬看着入场的五人。
好久不见。
她们穿着精致的演出服，黑白配色的西装，妆发也是精心设计的，在台上站着，比前几次碰面要更赏心悦目。她们选的自评abc都有。
萧羽驰的目光主要落在一个月不见的秦墨婷身上，看到她的自评是a。
不由微笑，真巧。还好自己也选了a。
“大家好，我们是来自东悦娱乐的练习生。”五个人齐齐鞠躬，一看就是排练过的。她们分别介绍了自己之后，环视了一圈场上的座位。
见她们朝自己的方向走来，萧羽驰牢记秦墨婷让她装不认识的叮嘱，收起脸上笑容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从自己身边经过，不打招呼，连点头示意都没有。
所剩的五连坐不多了，她们最后在萧羽驰身后的51－55号坐了下来。
萧羽驰听到她们坐在自己身后，没有回头看，却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。
等所有选手入场完毕，大屏上开始放视频。
配合着振奋人心的音乐，视频里开始揭晓导师阵容。
底下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掌声和尖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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