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阿喂，请我喝酒啊

大散关鳌山的灯可以照亮整个四条回马街，除夕这天三方势力都汇集到鳌山下，城主府是一派、夏侯家一派、两地护卫队一派。三派人聚集在这生死台上向这大散关几万百姓告平安，再喝几碗寒春，这就算是年礼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构这边稍显得冷清，这两年没了赵憨头和镇子上的亲切的调侃年已经变得不那么明显，要是在镇子上赵憨头说不定已经开始准备两件事，一是从山上拉来干的柴火，劈好放在自家院子里堆成一个柴火垛，二是去镇子上的屠户家里各买半扇牛羊肉，回来用炉火熏好挂在院子墙上，再配上一点胡椒，肉挂在院子里被阳光晒的露出滴滴的油，风一吹来都是熏肉独有的香味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构想到这，不觉口里生津。

        除夕夜里是要吃一顿好的，这是赵憨头的原话，赵构想到此从床上停下来，虽夏侯家的食物也是精致，但人有时候就念那一口旧地的风味，也不是找不到类似，就是不是那个原味。赵构停课也有半月，一直窝在院子自己的屋子里修复伤势，如今那秦可书的真气自己已经吸收一成左右，自己体内的那个黑斑块也在一丝丝的挑出转化，但效果大不如意，自己调离的速度不及斑块侵蚀速度的十分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斑块可算是赵构现在除却城外孤影宗虎视眈眈最大的麻烦，况且这城里应是处处都有孤影宗的触手，所以这数月赵构一直缩在夏侯家这个书院，现在伤势好些，时下又是除夕就穿戴好衣服准备第一次出这个院子，去市集看看、逛一逛，顺便看看能不能捡些牛羊肉回来熏制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一个老头在外面向院子里张望，老头还是那个破衫褴褛，也没见因这年节有所变动，赵构对着这老人说道：“老先生，这时下年节，也不和家人团聚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老头呵呵一笑说道：“故人相继凋零，现在的家哪还有我这老头熟悉的人，小友你呢，如今也算是这夏侯家的门客，怎不衣锦还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构摇摇头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：“天地不仁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老头像是听到赵构的话，不住点头。两人晃晃悠悠就这么往外面的大街上慢慢行去，出夏侯门私塾之后，大街上见到这一老一少也权当是老来得子或是祖孙两人在路上，但多有腹诽，这少年穿的也算雅致，自己家长辈却是破烂，这在这时代算是不孝顺的一件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人走了有两条街说道：“小家伙，你这是得罪哪家哪户大势力了，这一路都有尾巴跟着，想必是这城里不好动手，怪不得你这几个月都不出门，想来是怕这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构来到牛肉店跟那肉店老板说道：“来一扇牛肉，送到夏侯家的私塾，就说送到赵先生住处，这是银子，过年了讨个彩头，给您一两银子外加八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边老板楞了一会，摸摸头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，那边一个膀粗腰圆模样的中年人赶忙跑过来接上那银子，喜笑颜开，脸上因为笑，出的褶子像一道道丘壑，这后来的人一看就是跑江湖的多，利索的挑选和收拾好牛肉，打包好还细心添上一道红联，然后确定了是夏侯家的私塾，就派刚刚那被赵构误认为老板的伙计送货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构看着老板装好就转头看向了老头，嘴角拉出一个弧度，说道：“这板上的肉并不是赵构。”老头心领神会，不再追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瞎逛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，就来到了之前被杀的王崇文家，老头指着那还残余血迹的府邸门，说道：“这是夏侯家底下的贩子，被京城的人盯上了，胡马倒卖这买卖一向是夏侯家西北的重利，这会倒好，敲山震虎了哦。这夏侯家怕是第二家个辽王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构不言不语，老头看赵构沉默自己接着说：“夏侯家今年京城排场那么大，也是演给外人看的，皇族未必吃那一套，但是京城大小的官员都看见了这北方的狼被按在板上待宰。何尝不是帝王之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构这会加快脚步，似乎对这老者说的话毫无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 老者看赵构行的快，急忙停下话，追赶说道：“这年节，你也不请我这老头打一壶酒，最便宜的也行啊，阿喂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行人摇头，纷纷不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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