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第23章
百里皎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，差点将江畔刚刚递过来的水果给打到地上了。
百里皎皎的双眼向四周唰唰地扫了过去。
小厮丫鬟和美人们纷纷交流。
百里皎皎语气不善：“你们都觉得这戏不好看？”
谁敢说不好看？这可是公主亲自排练的！众人纷纷捧场：“好看，非常好看！”
江畔没有回答。
百里皎皎便目光凌厉地扫射他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江畔平静道：“好看。”
此刻的江畔半跪在她面前，而她坐在躺椅上，比他高了好几个头。
百里皎皎问完，又觉得有些为难江畔了，当着狸猫的面问《狸猫换太子》好不好看，属实不地道。想着即将上演的狗血大戏，会让江畔多难过啊！一时心疼起来，百里皎皎顺手就摸到了江畔的脑袋上。
江畔：！
这是什么新招式？想拧下他的脑袋吗？
百里皎皎已经上手了，再放手似乎也不太合适，便用力拍了拍江畔的脑袋：“认真看戏！”
江畔：“……是。”
百里皎皎的手劲也不小，拍得江畔半边脑袋都有点儿发懵。他也没起身，直接转了个身，背靠着百里皎皎的椅子，就地坐在那儿看。
他想看看百里皎皎能忍他到什么程度，还有一点点私心，不要有不三不四的人在百里皎皎面前晃悠。公主脾气虽差，人却不坏，少和这些专会玩弄人心的人在一起才是。
百里皎皎：“……你看得到吗？”
阁楼有一条条的竖栏杆，席地而坐的话，即使是在二楼，也会被遮挡，难以看到地面上的戏。
在百里皎皎眼里，江畔现在的形象就是椅子边的一条小狗。但是他坐得笔直，背对着百里皎皎没回头：“我高，能看得到。”
也行吧！
……
江畔果然越看，脸色越白。
这个《新狸猫换太子》前半段和原来的没区别，有区别的是后半段，剧情反转又反转，那个狸猫竟然是真太子！
戏曲终了，百里皎皎打赏了那些人，转身拍了拍依旧坐在地上的江畔：“起来了。”
可怜的孩子，已经不会动了。
江畔麻木地从地上爬起来，问她：“公主是特意排给我看的吗？”
他前几天就听说公主亲自排了一场戏，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排戏，肯定是有原因的。
百里皎皎仰着脑袋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只是戏曲而已，不用当真。”
“公主是特意排给我看的吗？”江畔坚持问道。
百里皎皎转了转眼珠，道：“那你觉得这个假太子死有余辜吗？”
江畔点了点头。
戏中——太子是真太子，不过假太子后来用计谋骗取了贵妃的信任，以为太子是假的，反而将假太子认作了儿子，将真太子扔进大牢，真太子死里逃生，贵妃却穷追不舍，直到最后真太子带着假太子的亲娘到场，才戳穿这一出闹剧。
假太子被杀，真太子回归，却依旧丢了太子位。因为他不在的这段时间，假太子根本撑不起太子位，太子位早就已经易手他人。真太子不仅失去了太子位，还有从前的军队等等。
真太子已经不复从前纯净无暇了，更与贵妃生了嫌隙，他为了夺回太子位，做尽坏事，甚至不惜手刃贵妃，登上皇位，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。身边亲朋好友死绝，没有爱人，没有人爱，时刻提心吊胆，最终早早病逝。
百里皎皎看着他的眼睛，道：“有些人是从根烂起的，有些人只是眼睛被蒙了一层雾，如果真太子回归之后，并未心生怨念，其实还是有不少真爱他的人，他也能过得幸福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江畔站在原地，久久未说话。
“戏而已，看了一天也有点累了，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公主殿下，这真的只是一场戏吗？”
“人生如戏。”
百里皎皎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，便摇着扇子走了。
江畔站在原地许久，看着她众心拱月，沿着曲廊一路缓缓行，经过曲桥，还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人生如戏吗？
……
庆月公主要举办秋日菊花宴，贵女夫人们都早早准备起来。
只有孟府孟夫人有些纠结，又兼胆战心惊，不知道穿什么样的衣裳，戴什么样的首饰合适。
他们家只有一个儿子，刚刚误伤了公主，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小命。本以为公主任性，伤了公主的人，公主绝不会请孟府，结果竟然收到了请帖。
不仅收到了请帖，来人还很有礼貌地强调：“公主殿下请孟夫人一定要来。要是孟夫人不来，公主殿下会亲自来请的。”
这哪敢啊！
孟泰嘉从小受苦，自从回归孟府后，她真是捧在手心的养着。可惜孟泰嘉已经改不回来了，从来就不让她省心，每次都是他们夫妇两跟着收拾残局，没想到这次竟然惹到庆月公主，差点丢了小命。
她那几日每日以泪洗面，不知未来在何方，更不知自己能保孟泰嘉几时！
眼下公主亲自邀请，孟夫人不得不打起精神，挑了好几天的衣服，不是嫌太素就是嫌太花。
太素了，公主会不会说，这是来奔丧的？
太花了，公主看见了会不会不高兴？
直到菊花宴当天，孟夫人才选了套不素不花的衣裳，胆战心惊赴会。然后，她就被庆月公主笑眯眯的留下来了。
庆月公主的丫鬟上来就端了碗药汁过来：“请孟夫人先喝一碗压惊的药。”
“为、为何要喝压惊的药？”
当然是怕你受不住，晕过去了啊！
以她小说的尿性，但凡遇到这种事的母亲，肯定是要晕的。百里皎皎希望大家都能坚强一点，别动不动晕，到时候事情都听不完，当然得提前压压惊了。
孟夫人早就吓得心肝都打颤了，闻言忙跪下：“我家小儿的错，实在不该……”
百里皎皎亲自将她扶了起来，道：“孟夫人不必担心，孟公子乃是牵累，这件事早就过去了。今日请孟夫人过府，不为此事，而是有另外一件事。”
“请公主殿下言明。”
“孟夫人府上以前是不是有个叫玉环的丫鬟？”
孟夫人猛地抬头，激动道：“玉环？我儿……确实有个叫玉环的丫鬟，只不过后来她离开京城，杳无音信！我后来怎么都找不到她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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