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破而后立
晚上众人都回房休息，王柏川想了想敲响了樊胜美的房门。
“柏川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樊胜美今晚心情很好，王柏川崇拜的目光让她找到了久违的自信。
“小美，我有件事想跟你道歉。”
樊胜美看着王柏川纠结的表情，心里也凉了“进来说吧。”
樊胜美从出生起就握了一手烂牌，没有教她该怎么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，她凭着本能去努力，用尽全力也不过给自己拼了半条路。从工作开始，她挣钱养家，从她那个男尊女卑的家庭里翻身。
可是这样拼命活着太累了，她也会委屈，也会难过，她也想找个肩膀来依靠。
或许王柏川出现的时机太好，家庭的拖累和现实的无情，让樊胜美哪怕知道王柏川租车也不忍心分手。她总在欺骗自己，或许他们之间会有奇迹呢！
可是看着王柏川如今的表情，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错了，前十几年她谁也靠不上，靠着自己走出了原生家庭；而工作后，她总想着靠男人，到头来却是一场空。
“小美，我，我其实，我……”
“你的车是租的。”樊胜美平静地说出来。
王柏川震惊地看着樊胜美，“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“是呀，你也早就知道我跟小邱她们一起租房吧，”樊胜美凄然一笑，“否则，你怎么会让我帮你去陪客户，你拿我当什么？”
“小美，不是的，我，我没有……”王柏川的那层遮羞布被樊胜美扯下，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“算了，别说了，你走吧。”樊胜美背对着王柏川泪如雨下，他终究不是自己归途。
王柏川看着樊胜美颤抖的肩膀，心疼却无奈，当彼此遮掩的时候，还能自欺欺人。可当遮羞布被扯下来了，他再也没有脸多说什么了。原本他以为自己看破了樊胜美的秘密，以为女神已经走下神坛，可当他的秘密也被戳破了，他面对樊胜美又胆怯了。
当晚他就跟谭宗明表示歉意，提前一个人走了。谭宗明自然不在意王柏川的去留，只觉得这人着实不上台面。对于樊胜美和王柏川这样的人，如果不是安迪，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。当然，如果不是安迪，22楼的其他人也永远够不到谭宗明的边。
姚滨亲自把王柏川送上船，回身就颠颠地去给邱莹莹汇报情况去了。
邱莹莹刚刚洗完澡，银色的真丝睡裙勾勒出妙曼的身姿，姚滨一看，差点没鼻血流出来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邱莹莹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脖子上，挡住了姚滨的视线。
“嘿嘿，莹莹，让我进屋说呗，”姚滨绷了一晚上的脸，又露出了习惯的笑容。
“夜深人静，孤男寡女的，不合适吧？”邱莹莹妩媚一笑。
“合适合适，男未娶女未嫁，追求爱情，理所应当。”姚滨觉得鼻子又痒了，感觉鼻血又要下来了。
邱莹莹也没用阻拦，由着姚滨登堂入室。“女未嫁倒是真的，男未娶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真的真的，户口簿上绝对的未婚，心里也是干干净净，只有一个叫邱莹莹的姑娘，再没有其他人。”
“这么快就处理干净了？渣男！”
“冤枉呀，莹莹。”姚滨说道，“我这些年确实是教过不少女朋友，也习惯对曲筱绡的照顾，但是从遇到你之后，我才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谁。莹莹，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，但是给我一个机会好吗？“
邱莹莹一直看着姚滨的眼睛，眼神骗不了人，她相信他。就像是一个晚上，她就喜欢上他一样，感情很多时候很微妙，在某一刻就爱上了，没有任何理由。
“嗯，那我考虑考虑考虑吧，”邱莹莹傲娇地说道，“好了，我要休息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姚滨一看邱莹莹傲娇的小样子，就想抱在怀里亲一口，不过刚刚有进展可不敢造次。“别呀，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说呢。”
看着姚滨借机靠在自己身边，邱莹莹也没用拆穿他，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
“刚才王柏川坐船走了，”姚滨不屑地说道，“白瞎晚上你帮他们出气。那个王柏川，看着开个小公司，被人称呼一声王总，都不一定能有你们公司高管挣得多，连车都是租的，也就骗骗樊胜美这种恨嫁大龄女。”
“你不是不会玩吗？”邱莹莹挑眉问道。
“嘿嘿，哪能一点不会呢，就是水平一般，”姚滨笑嘻嘻地说道，“谁像有些人呀，一副了不起的样子，不还是被我们家莹莹收拾。”
“哎呦，好酸呢，不知道为什么哦。”邱莹莹拉着小脸说道，边说还边看姚滨的反应。
“我不是看我们家莹莹不喜欢他嘛，以后莹莹不喜欢的人，我姚滨肯定不喜欢。”姚滨求生欲极强地说道。
“王柏川的事情，是小曲让你查的，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邱莹莹板着脸问道。
“好久了，今天不见到王柏川我都忘记了。我以后跟小曲有任何联系，都主动汇报，莹莹你不同意，我就不做。”姚滨求生欲极强地回答。
“行了行了，说完了吧，我一会儿要去看看樊姐，你回房吧。”邱莹莹不搭理姚滨了。喜欢很简单，但是相处不容易，既然想走的长远点，两个人的速度还是放慢些。
姚滨一脸幽怨地被邱莹莹赶出来，惹得走廊里看热闹地曲筱绡大笑，“哎呦，姚滨，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人撵出来了。”
“不用落井下石吧。”姚滨头疼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，“当你男人的面收敛一点。”
“呵呵，收敛不了，我们要去共度良宵。”曲筱绡跟没骨头似的黏在赵启平身上，两人拥吻着关上了房门，徒留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姚滨，没人性呀。
赵启平一晚上被虐的心里不爽，对于曲筱绡不学无术的本质似乎也有点明了了，不过对于小曲这个发小，他本能地有几分敌意，看着姚滨的吃瘪，还是很爽。
邱莹莹换了衣服准备去看看樊胜美，一开门，看到姚滨还在门口。“你怎么还在这？”
“我送你去樊胜美的房间。”姚滨嬉皮笑脸地说道。
“就在旁边，我知道，你快回去吧。”
“回去也行，先通过我好友申请。”
“知道了，嗯，弄好了，现在回去吧。”
姚滨看着邱莹莹不注意，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一口，转身就跑了。
邱莹莹摸着磕到牙齿的嘴唇，露出一抹甜蜜又无奈地笑容，或许谈场恋爱也挺好。
已经哭肿了眼睛的樊胜美，打开房门，看到邱莹莹，眼泪又流了出来，但还强挤出笑容“莹莹。”
“樊姐，没什么过不去的坎，想哭咱就哭，想喝酒我陪你，过了今晚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。”
樊胜美抱着邱莹莹痛哭，忍不住把这些年家里的压力，错过的爱情，一次次在酒桌上的强颜欢笑，统统倒了出来。这些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，心都像破了一个洞。
邱莹莹原本猜测樊胜美家里有难言之隐，但从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委屈。邱莹莹一直以为天底下就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，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极品父母。也明白了为什么樊姐样样不差，却不肯拼事业非要找个有钱人嫁了。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根深蒂固的意识，就认为女人是不如男人的，女人再厉害也是要相夫教子低男人一头的。
如果不是最近压力太大，如果不是邱莹莹一直默默无声的照顾，可能好面子的樊胜美会一直隐忍压抑，绝不会在朋友面前卸下伪装。
“樊姐，你想改变吗？你想为自己活着吗？”邱莹莹看着樊胜美的眼睛，问道。
“为自己活着？”
“对，你哥哥一个大男人自己有手有脚，也娶妻生子了，为什么要像吸血鬼一样吸你的血。樊姐，难得这其中没有你的纵容吗你没有享受为他们花钱以后，她们对你的赞美与认可吗？”邱莹莹知道如果这次叫不醒樊姐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如果有人拉樊姐一把，她的人生可能都不一样了。
樊胜美眼里罕见的慌乱，她一直抱怨老天不公，给了她这样的家庭，但头一次有人指出来，她现在的困境有她自己原因。
“樊姐，放开手，放过你自己，也给你哥哥一个成长的机会，他不如你优秀，但他应该自己挣钱养老婆孩子，而你这么优秀，你可以过更好的生活。你不羡慕安迪吗，她也是一路赤手空拳打拼到现在，你也可以的。”
“我可以吗？安迪那么厉害，我不行的。”
“你可以的樊姐，你一样是名牌大学毕业，一样有很强的工作能力，你还不到30岁，放下你的包袱，拼一把，你也可以的。”
“我，我……”樊胜美动心了，但是却难以决断。
“樊姐，我要买房了，”邱莹莹知道对于樊胜美必须下猛药，“我都可以靠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立足，你也可以。”
如果说安迪是不可逾越的标杆，邱莹莹这个小妹妹给樊胜美的刺激更大。
“可，可我爸妈怎么办？我哥只会从他们手里扣钱，不会照顾他们的。”樊胜美想改变，但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“办法当然有，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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