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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 青雷


雷云轰鸣,道韵盎然。

断龙山脉最顶断,道茧破裂脆响,一只柔嫩纤长的手伸出。

空中雷云犹如洪堤倾灌,夹杂着雷电的雨水滴下,提醒道茧内躯体莫要忤逆天道,精准落在那只手背,酥麻感顺手传彻道茧整个躯体,似有畅酣醉意,使得整个身躯加快破出。

宛如重生的陈玖凉,白净肤色,远比以往更加俊俏,看似柔软的身躯,却蕴含狂风骤雨,罡风无意而搏动,堙灭周众湍急气流。本该恢复如往的头发依旧白霜,似乎心中有件不可磨灭迹痕,白发便是迹痕提醒之意。

嚯嚓……

提醒无效,便升起怒火,一道巨蟒紫雷骤然坠下,意要除灭重生后的陈玖凉。

还未适应身体,便被骤然直下的紫雷轰得浑身麻痹,血肉破碎,内经絮乱,险些昏倒在地,跟卞隗那时虐杀相比,这点轻伤,宛如蚂蚁撕咬般。

一击未灭,紧接第二道紫意照亮昏黑,强于巨蟒紫雷的劫罚轰然坠下。

恢复些知觉的陈玖凉,凝目看着倾势而下的雷劫,鼓震雄心,火龙涌全身,拳罡盎然,四侯武夫奋力一拳对轰紫雷

天空炸响,似有不甘回荡断龙山脉方圆,陈玖凉被坠回山脉顶端,砸碎数块巨石,强撑坐起,揉了揉酥麻酸疼的胳膊,静等第三轮雷劫。

雷云犹豫不决,宛如孩童正在作想如何才能一次灭杀对方。

凝聚四方之力,集于云层,空然响鸣。

雷云中不仅有着紫意闪势,其中更有淡泊一缕青意翻腾。

不远处赖得无聊的孙思埠,突然来了兴趣,欣然看着那么青,懊恼羡慕,果然世间小师弟最招人稀罕,朝着北边嘟囔道:“记住,今日之事我也有功劳的,可别有了小的,忘了最大的。”

若是说紫雷乃是最高地位,而青雷则是世间最高机缘。

生生不息,枯木逢春。

远在大寒的张清风,从始自终都在布局一盘棋局,也从未停下对自家弟子的关怀,以关门弟子为引,青雷为果。

早在离开溧阳镇那一刻,陈玖凉已然入局,迷失血龙林则是散尽压胜十五年反哺运势,好给他新的气运;被偶然路过的老道士收做徒弟,看似偶然相遇,实则此途只为他来,道法通天的老道,如何寻不得最佳关门弟子?空留百年,亦是为他。

金莲、三时练气决、无名拳谱、天命……

再加上生生不息、枯木逢春青雷,大机缘皆舍赐予关门弟子,所赐“青元”,便是为了博取今日青雷之意。

当年收取大弟子,赐名“青云”,亦有七彩云伴礼;二弟子,赐名“青玉”,同样有天地初生,道法昂然的白玉石,所收的弟子皆为其谋取一份天大造化,至于能有何成就,唯看自身,例如获得七彩云的大弟子,却摒弃造化,另寻剑道为修,终成十二境正统剑修;二弟子得白玉石,终日迷恋其中,终以卜证道,亦是十一境练气士和将晋一品道法。

每个人都有自身道路要走,属于陈玖凉的道路已然通悟,只差临门一脚,通天不可说,同境无敌可不假话。

夹杂着青雷的紫雷,倾势而泄,数十条巨蟒紫雷轰中形势相比较为孱弱的身躯,刹那之间破财龟裂,数不尽的裂缝,折磨人的疼苦刺疼心神,被麻痹的嘴唇无法张开吼叫,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疼。

青雷顺着龟裂的血肉淌入躯内,生生不息、枯木逢春,与体内枯涸而生的潺潺溪流相应,一股磅然的生机涌上血肉,滋补裂缝。

此后雷劫之下,皆有生机可活。

孙思埠羡慕的轻啧两声,果然不愧小师弟,尽管传承天命的失望,依旧喜爱这位小师弟。

待到雷云消散,以空气为石,马不停歇两个轻跳,直挺挺的落在小师弟面前,好奇打量着,看见之前被遮掩的白玉镯子,又是一翻肉疼,忽然心生诡计,拉拢小师弟肩膀,嘘寒问暖询问道:“小师弟,感觉怎样?是不是舒坦至极?”

还未从雷劫之下反应过来,就被眼前之人弄迷糊起来,小师弟?是在说他么?难道这位就是师傅说的大师兄?还真有些看不透。

略作感受后,打马虎说道:“还行,比起以往确实要舒服许多。”

孙思埠拍了拍胸脯轻功说道:“那是,也不看看是谁从中相助。说时迟,那时快,那日与那位武夫大战三天三夜,最终败在我手中,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终是护住小师弟一缕魂魄,凝魂于竹筒,集于一庙香火凝出竹简,花了诸多天材地宝,才将原本身躯恢复原状……”

一番唇枪舌战之下,将自身功迹说破天去,只为向小师弟讨要两件镯子内的东西。

虽说这段昏迷之中,确实感到有人在帮他凝聚魂魄,那种日益壮大的感觉不可为假,再加上刚才的雷劫也能说得过去。

重生乃是天地忤逆之举,惩罚亦是必然。

心中算是认可对方大师兄这个名头,至于是真是假,亦无重要,反正不会对他起坏心思就是。

感激道谢说着:“多谢大师兄救命之恩。”

孙思埠拍了拍陈玖凉肩膀,时不时眼光指引瞥向镯子说道:“一家兄弟,不说两家话。”

陈玖凉的榆木脑袋此刻发挥淋漓尽致,依旧客客气气说着:“救命之恩,胜造七级浮屠,得谢。”

小师弟的榆木,气的孙思埠身子神异各色的扭动,眼睛都快瞥翻眼,也不见小师弟有要掏出宝物意图,轻轻一拳锤在肩膀上,跑到崖壁边蹲下嘟嘴生着闷气,心里早已骂翻天:小师弟真是个榆木疙瘩,如此明显的示意,竟然看不见,只知道一个劲的谢,谢个屁啊,师兄需要宝物安慰,不然一辈子也不原谅小师弟。

陈玖凉古怪的看着大师兄,摸不着头脑,只得取出一坛五年份的高粱酒做以答谢,书中说的,江湖气闷人,需得一坛解千愁,酒香算不得甘醇,却飘香数里。

生着闷气的孙思埠被酒香勾引,拎着小腿小跑过来,抢过一坛仰灌一口,畅酣叹气一声,又是轻拍两下小师弟肩膀,满意的说道:“还是小师弟懂得师兄,不像你二师姐,只知道管着我,哪有剑修不喝酒,不喝酒能叫剑修?小师弟你说对不对?”

剑修?

陈玖凉瞬间来了精神,是不是日后可以请教大师兄练剑,为了迎合大师兄回着:“对。”

并未听说过“不喝酒不能叫剑修”的说法,但是为了能让大师兄教他练剑,只能讨好大师兄,日后教他练剑,也不用拉不下面子。

孙思埠热泪盈眶的抱住小师弟,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,欲哭无泪的说道:“还是小师弟懂我。”

倘若拥有二师妹看透人心的术法,定不会这般热切,这哪是相见恨晚的师兄弟,完全就是狡诈恶徒,可惜看不透,迫使师兄弟感情极速升温。

松开小师弟,迫切的问道:“小师弟,还有多少酒水?”

陈玖凉伸出数不过来的手指,大概说道:“十好几坛吧。”

孙思埠脸不红,心不跳的抓住小师弟纤长细手说道:“日后师兄酒水你包了。”,

说完猛灌两口馋人的酒水,不忘提醒着:“还有见到你二师姐,千万别跟她说此事,她可凶,吃人的。”

陈玖凉心惊胆颤,吃人?那不是妖人才会,难道二师姐是妖?

迫于对妖的误解,使得对二师姐心生惧意,毕竟小时常听说书先生讲吃人大妖,张开血盆大口能一口鲸吞镇子,当时吓得陈玖凉夜里不敢外出,憋了一夜的尿,终在睡梦中寻得方便处,放心舒畅撒下,醒来后懊恼不已。

二师姐是妖,是不是并非像说书先生嘴里的凶悍,女妖最妖艳,勾人魂魄来着,说不得大师兄曾经就找过道。

心疼的瞥了眼大师兄,怪不得大师兄看起来精亏,原来如此啊。

孙思埠扭过头看着小师弟怪异的眼神,“怎么了?”

陈玖凉连忙摇头晃脑回着:“没事,只是在目睹大师兄英伦芳容。”

孙思埠大笑道:“哈哈哈,是吧,怪不得小师妹她有事没事偷看我,原来原因在这。”

陈玖凉心中落定,没错,就是如此。

嘘声问道:“大师兄,今后能像你请教如何练剑么?”

作为十二境剑修的孙思埠,轻易听到,轻喝一口酒水,正经的说道:“修剑不易,每人手中剑亦不同,而小师弟你并无心剑,我不会教你,就算你把师傅请来,亦是如此。”

陈玖凉失落的耷拉着脑袋,注视着脚边爬行的那种,寻找着弥贵食物。

孙思埠叹息说道:“你觉得心中路途明朗,实则依旧浑然,吞火填火,乃是绝路。”

陈玖凉诺诺回着:“我永远都不认为我有多么大的成就,一路跌跌撞撞,吃了许多机缘,勉强晋升到此,能否成为大剑仙,站在绝顶赏景,并是心中所想,也不愿想。路一步步走,饭一口口吃。”

孙思埠嗤笑道:“愚蠢,如此作想为何传承天命?如此作想如何对得起师傅一片良苦用心?如此作想如何对得起卞隗对你的鞭策?如此作想如何护得心爱之人周全?难道日后亲眼看着他们身边之人一一死去?

此番话语虽有捆绑之意,但希望你能明白,不是所有时候,都有人能够救你,好好想想若是没了这些人,你究竟会死去几次。”

陈玖凉勿愣原地,心中忐忑,确实受人相助才能侥活,溧阳镇、血龙林、昏晕荒野、武隆国、桃花林、边关,甚至此次,无人相帮,恐怕早就死在溧阳镇小魔司之手。得到别人一辈子都敢想象的东西,却不懂得珍惜,总是以达不到,足够了糖筛过去,从未真正努力用心。

闭目运转火气,散去受香火机缘递增的练气修为,跌至三境初期,血液渗透白净肌肤,脸色顿时苍白,一口心头血涌出,稳基不足的境界,再次跌下,二境练气修为,弥足不堪。

武夫虽是实打实来的,但也受之他缘,碎龙散火,跌回三侯模样,散尽心火重创身躯,两眼昏花昏去。

青雷生生不息弥补亏伤身子,迅猛恢复着。

孙思埠满意的喝下一口酒水,果然小师弟,调教成大剑仙,也不是不能,但是有些期待悟心醒来的小师弟。

眸子望着东边来的小沙弥,嘴角上扬,不自觉的流下口水,呢喃着:“老秃子,果真念情,都晓得我好这口。”

眼睛直溜溜打转,思虑如何讨要属于小师弟的那坛酒水。

瞬间废颓,捂着脑袋轻揉,毕竟是人家姑娘一番心意,做师兄的,占有不得,坏事做多了,会有报应的。

没了那股心寒,这才轻呼一口气,没办法,谁让他最善解人意。

砰……

孙思埠突兀到飞出去,坠入山脚,砸断沿途诸多树木,吃疼的撑起身子,缩了缩脖子,呢喃细语道:“舍得,舍得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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