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阴谋
此刻，司空烈微微转过头，看了一眼司空彻。司空彻心领神会，立刻从队列中走了出来。
司空彻微微躬身，缓缓开口：“王上，此事容微臣来回禀。父亲命臣前去拜访陆景，臣自然义不容辞。但臣不想惊动太多地方官员，因此并未事先传信。却没成想，到了陆氏府中，守门的小厮一见到臣的腰牌，便神色慌张，说什么也不肯去向陆景通传。”
韩屹的面色有几分难看，但他并未说话。
“臣身为朝中重臣，待人理应宽仁为本，本不愿与他计较。但这几个小厮行为举止实在怪异，臣心下不安，不得不命人打开府门一探究竟。闯入内院后，便看到这陆景和满院的奴才婢女都在大行苟且之事，场面污秽，不堪入目——”
此话一出，朝堂上下都沸腾了起来，大臣们议论纷纷。
“臣立刻命人将他们都绑了，细细审问其中一个婢女才得知，原来这陆景自从赴任崇州刺史之后，白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，私底下却命人去崇州各地搜罗了数名妙龄女子，全都以婢女的身份纳入府中，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；不仅如此，他还命人去寻来迷情药，每次想要行污秽之事时，便给自己和府中众人一起下药，使得所有的下人都同他一起寻欢作乐，他赴任崇州不到一年，府中已有三名婢女被活活玩弄致死。”
“臣去拜访那日，好似是陆景前一晚给自己和其他奴才失手下重了药，因此直到第二日药效还在发作，一干人等均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，才会在青天白日里大行苟且之事。王上，此事实在是太过骇人，但这陆景是王上亲封，陆景之子又在宫中做掌事，臣断断不敢随意处置陆景，只得将一干人等押入大牢，等候王上发落！”
听到这里，朝堂上顿时一片嘈杂，各路朝臣无不愤慨，面上尽是鄙夷之色。
“这个陆氏，怎能行如此龌龊之事——”
“唉，老夫当日真是瞎了眼，竟还认为陆氏是个安治一方的良臣——”
“莫不是他那孩儿陆怀轻也是个污秽祸害？怪不得一个男子长成那副样子——”
韩屹听到这些议论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，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，张口：“那陆氏对此有无解释？”
司空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，他沉声回答：“陆氏看见臣前去很是慌张，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，臣料想他定是无话可辩了。”
区区刺史之位不曾出城百里、远道跪迎朝廷重臣本就是一桩罪过了，况且这南荣国中本就对男女之事非常保守忌讳，曾禁令民间擅自制作、贩售迷药，更不用说还用如此骇人污秽的手段残害了几名妙龄女子的性命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加起来已是罪无可赦了。
司空烈摆摆手，让司空彻退下，他自己又走上前来，躬身行礼：“回禀王上，陆景一事的确罪不容诛，何况臣还听闻他儿子陆怀轻虽为男子，长相却颇为妖孽，现在被王上留于宫中。臣担心，若是任由陆怀轻长久地待在王上身旁，必会引来更多灾殃，臣提议，应当将陆怀轻也一并收押！”
不知是司空烈有意还是无意，话音一落，其余大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。
“确是如此，王上那日祭祀时，亲自抱着受伤的陆掌事去了自己的营帐，难不成也是因为这陆怀轻蛊惑人的好本事？”
“妖孽啊妖孽——”一位老臣摇了摇头，眼中尽是鄙夷。
“哦？”韩屹一挑眉，脸上阴沉的可怕：“这陆怀轻是孤亲封的。各位爱卿言辞甚为激烈，如此说来，倒是孤的不是了？”冷冷的话语一出，朝堂上寂静了片刻。
“微臣并非此意！”司空烈又开口，他神色庄重，看起来倒颇有几分刚直不阿的样子：“臣只是担心那妖人诡计多端，王上看重他，难免会被他欺瞒，但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，臣等不能不为南荣国的将来打算。”
说到此处，又有几位大臣纷纷出列，跪倒在地：“请王上三思——”
韩屹的神情冰冷的可怕。
他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陆景会如此行事，可司空彻已然说到了这种地步，就算自己想要袒护，怕是朝中官员也不答应，更别说此事还涉及到陆怀轻。
脑中想到陆怀轻那一双淡漠清澈的眸子，韩屹心中有些微痛。
他发狠般的握紧了拳，眸色犀利痛苦。
陆怀轻是何人他又怎会不知，可自己对他表明心意时才说过会好好护着他，不料这些是非却来的如此之快。
半晌，韩屹黑着脸，语调阴冷：“不必说了。先将陆景及他府中一干人等抓回京中大狱，择日再审。其余之事，容后再议。”
说罢丢下满朝文武百官，拂袖离去。
云梦殿
韩屹坐在桌前，一身藏青色的华服，漆黑色长发高高竖起。还是棱角分明的脸庞，比起前些日子来略有消瘦。
剑眉微挑，深邃的眸中藏匿着不明所以的情绪，暗红色的嘴唇紧绷着，腰侧携一柄佩剑，脚下踩着黑色长靴。
虽是一身寻常衣物，却也掩盖不住韩屹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，但这身打扮却比平常的韩屹看起来不那么骇人的多。
暗卫已被他派去崇州重新调查此事，无论真假与否，就算是要做给外头那些大臣看，陆景这次总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。
想到此处，韩屹目光中有些复杂。
怀轻——若是你知道了，可会怨我？
不久，掌銮仪大臣郑良从殿外进来，他虽已年近五十，但身体还算康健：“微臣拜见王上——”
“平身。”韩屹微微颔首。
“郑良，孤传你来，是有一要事交给你。”
“王上请讲。”郑良神色中也有几分慎重。
韩屹动手整理着衣襟，淡淡开口：“前些日子离渊与孤密谋助他平叛部落内乱一事你已知道了，今日孤打算去一趟祁州城，来回不过十日。这朝中唯有你与司空父子地位相当，且又是自我父王打天下起就一直跟在他身旁的，孤一直很信任你。”
“孤已拟好手谕，为免惊动朝中大臣，孤会对外称病，所有的朝中大事交由你来打理。”
韩屹眸中有些凝重：“你应当知晓这道手谕的分量——”
郑良赶忙拱手，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：“多谢王上厚爱，微臣义不容辞，定会尽心竭力为王上守好这南荣国的朝堂。”
韩屹缓缓的说：“起来吧，还有一事需要你留心——”
顿了顿：“陆景一事，孤已命人暗自去崇州重新彻查。陆景此刻已在京中大狱，你要好生盯着，不许出任何意外，等孤回来再行处理。”
“诺！”郑良又是一拜。
“可——王上——”郑良此刻脸上有些许忧虑：“您真的要孤身前去吗？臣再找些人手暗中保护王上吧，这样也好——”
“爱卿不必担忧，孤已安排了人在孤身边。”
韩屹刚说完，一个人影便悄无声息的从殿中的暗门里走了出来，恭敬的跪在地上：“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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