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第7章：相见
祈星宇见妈妈有反悔倾向，赶紧抱住妈妈的胳膊：“爸爸真的特别特别好！就让爸爸回到我们身边，好不好……”
从家里出发，开车一路颠簸到这儿，花了三个小时。
这一路上，白初已经对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。
既然对方是个练习生，事业发展方向肯定是在娱乐圈，混娱乐圈的都有一个共同目标——红。
他现在连个十八线都算不上，如果她能让他红，这必然对他是件极其有益的事。
她主动找他一起陪同参加综艺，就当是她欠他了个人情，后面拿自己的资源给他，就当是还了这个人情。
这整个思路理下来，祈聿一点不亏。
但并不妨碍她亏……
祈聿现在这整幅状态，就大大地写着三个字——不靠谱。
马上快晚上了，让她奔波这么长时间，来到荒山野岭来到找的人，祈聿是第一个。
还是位法制咖。
“小初姐姐……”祈星宇用小手轻轻地拉了拉白初的衣服，“爸爸是不是因为打坏蛋叔叔，才来的这里呀？”
小不点的话，仿佛是刻意在提醒她。
男人是她的粉丝，还因为打了她反感的人，才来的这里。
中午白初拒绝了宋启辛请吃饭，刚好一个节目这个时候来找宋启辛，让他去填补一下空缺的导师职位。
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巧合作为转折点，她才有了认识男人的机会。
看着小不点这块命运之石两只充满着希冀的大眼睛，白初最终还是伸手一推，把车门打开：“一会儿你爸要是拿枪，我就用你来挡。”
依照男人目前为止所呈现出的夸张人设，她完全有理由考虑他会出现这类行为。
白初的身材瘦削高挑，她衣柜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顶级定制。
即便她现在把脸遮挡的严严实实，但浑身透露而出的优雅脱俗气质，还是将看到她的所有目光吸引得死死的。
铁丝网内的男人们，此刻正处在放风时间，一个个眼睛都直了，接连对着白初吹起口哨。
脚下的土路，走成了红毯。
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，那里长了很大的一棵树，树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人。
“压大压小？”
“小。”
“跟着大哥，我也压小！”
“跟着大哥压小！”
“压小！”
“压小！”
不一会儿，响起一阵沸腾声。
“是小！是小！大哥又中了！”
白初闻声望去，看到那群人在玩骰子。
一大群人围着一个长着张少年面孔的男人。
男人嘴里叼着棒棒糖，面前的桌子上也还有一大堆。
聚众赌博本就是件犯法的事，何况这还是改造所，如果是用糖果来取代金钱的话，就是纯粹的娱乐活动了。
更何况，这里限制诸多，糖果也能算得上奢侈品。
“那就我来做东家了。”男人咬着嘴里的棒棒糖，卷起袖子，拿起两个对盖着的碗，开始摇骰子。
男人的肤色极白，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，甚为显眼。
他的坐姿随意，懒散地翘着大长腿，放下骰子后，修长的手指玩味地转着嘴边的棒棒糖，气定神闲地看着身边的人下注。
“棒棒糖输没了，可以用裤底代替。”他用友好的语气对第一个下注的人说。
“……”那人的手像沾了烫油似的，立马收回。
“你鞋盒里的桂花糕，我看着挺不错，老婆亲手做的吗？”他舔着棒棒糖，满眼期待地问第二个下注的人。
“……”收回了本就颤颤巍巍犹疑不决的手。
之前好多人都是跟着男人下注，这回男人做了东家，谁都拒绝打头阵。
白初听到身边的小不点发出兴奋的大叫：“爸爸！”
“爸爸在这儿！”男人举手，很快回应。
白初：“……”
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，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叫他，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赌桌上。
那种熟练的反应，更像是相同操作过于频繁后形成的条件反射。
她差点就开口问小不点：你爸有多少个儿子？
“操，老大，你儿子过来了！”有人看到了祈星宇的模样后，惊呼。
“哪个儿子？”他的心思还放在等会儿怎么搜刮这群兄弟的好东西上，没看外边儿。
“我去，老大，你够可以啊！你这也才二十出头，儿子都能打酱油了！”有人啧啧称奇。
“我个人更加偏爱打扑克的儿子。”
“老大你这就不够意思了，有个这么正的媳妇儿，兄弟们几个竟然都不知道。”
祈聿转棒棒糖的动作这才停下，缓缓地抬起眼皮，看向外面。
“爸爸！爸爸！”
一个模样乍看可以和他小时候重叠的小家伙，正欢快地朝他招手。
“……”
-
执勤人员把几人安排到了专供探亲的场所。
白初买了两杯热咖啡，和一瓶牛奶。
她把牛奶给了小不点，让他去外面草地上玩会儿，然后把咖啡递给了祈聿。
“不用。”祈聿说，“不喝也不耽误我今晚也睡不着。”
白初：“理解，任谁突然当上家长，都会有压力。”
祈聿：“是啊，养家糊口不是儿戏。”
“？”白初再次陷入对这人的无法理解中。
什么养家糊口？
等等，这人以为自己是带着孩子来找他过日子的吗？
“还要全副武装多久？”祈聿盯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初，打趣地说，“大热天的不怕闷痘痘吗，影后？”
白初把墨镜帽子丝巾摘了。
一路上几乎没陌生人认出她，祈聿是第一个。
祈聿似乎看出白初的疑惑，解释：“但凡看过《情人》这部电影，很容易就能认出你。”
白初拿咖啡的手停下。
《情人》是她的处女作，成名前拍的，一部极小众的法国文艺电影，至今国内还没有中文翻译版本。
祈聿：“任哪个男人，都没办法抵抗里面的‘小腰精’苏媚吧？”
说完，祈聿含笑的目光，就落在了白初凹陷的腰窝处。
白初：“……”
她在里面饰演男主的情人，一位来自东方的交际小姐。
“第一次见女演员能把妓女演得那么生动。”祈聿感叹。
“闭嘴。”白初想把咖啡泼他脸上，直接走人。
她出名后，再也没在媒体面前提起过自己处女作的原因，就是因为她在里面饰演的角色。
那部电影拍完后，追她的法国男人，可以排满巴黎街道。
他们被白初的东方面孔吸引，把白初等同电影里勾人的苏媚，对她疯狂展开追求。
但法国女人不喜欢这部电影，她们是这么评价的：东方妓女给法国男人拍的广告片。
白初靠这部电影拿了人生第一个奖，但她不喜欢去回忆与这部电影相关的东西。
她切换话题：“听说你要被关半个月？”
祈聿放松地交叉双手，不以为然：“早知道只关半个月，当时就下手重点了。”
“……”白初见他说话没个正形，直接摆重点，“你的保释金我来交，下周我有个父母综艺要参加，你过来一起。”
祈聿咬着棒棒糖，没说话。
白初看他那不为所动的样子，没忍住，打破安静：“我一个人带着这小孩上节目完全没问题，但是小不点非要叫上他爸爸。”
祈聿看向正在草地上抓昆虫玩的祈星宇。
对方一直不开口说话，白初有点恼了：“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，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。”
祈聿把嘴里的棒棒糖嚼碎，将棍子随意扔进了垃圾桶：“知道。”
面对小孩突然到来这件事，祈聿的反应，在白初看到过于冷静。
她掂量他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“在想木已成舟，我们是先领证，还是先把婚礼给办了。”
“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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